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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，你怀疑……
当初玄鸟在妖墟出事的时候，曾经留下了一些首尾。
这个首尾就是在……这里？！
然后，我们好死不死的正好撞上了吗？”
向来不爱说话的绾娘儿都忍不住开口询问，生出了一些探寻之心，可见此事到底多招八卦之心。
没法子，上一代玄鸟来妖墟寻觅丈夫，结果却踏上了陨落之路，噱头太足了。
我记得特清楚，和我说话的九凰哪怕仅仅只是一块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，在提及这个的时候神情都像个八婆，那种眉眼口鼻之间酝酿出来的腔调，像极了农村那些谈吐之间就让人身败名裂的中老年妇女，足见她生前就对这个特别好奇，以至于记忆碎片里都残留了一些痕迹。
我微微颔首，表示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。
“可是，不对啊！”
鹞子哥皱眉道：“柳湘兰说，阵法深处那个东西，它甚至充斥着强烈的恨意，怨气冲天，明摆着是个死不瞑目的东西。
但是，玄鸟并没有死在妖墟啊！
它是从这里开始出了问题走向衰亡，这个衰亡持续了很长时间，一直到了殷商时期它还在，留下了寻觅传承的钥匙后，前往北海。
这里并不是它的陨落地，那么深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？”
“这就不太清楚了……”
我微微摇头，道：“先别管这些了，离开这里再说吧。
我觉得，八尺金蜈虽然被茳姚镇住了，但那仅仅是变故来的突然，它没有任何心理准备，所以受到了惊吓，但恐怕很快就会反应过来，毕竟……它的经验太丰富了，等它稍稍冷静下来，肯定会发现破绽。
这个破绽就是……
茳姚当时一耳光扇在他脸上的时候，茳姚自己都懵了，虽然只持续了短短一刹那，但这就是个破绽，它稍稍一回顾就会发现这一点，毕竟那一瞬间茳姚的神情变化非常明显，然后它就知道茳姚顶多是和玄鸟有些关系，并不是曾经那个玄鸟……”
想到那个恐怖的古代妖帝，众人神情立刻紧张起来。
我冲着柳湘兰使了个眼色，柳湘兰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了，稍稍感受了一下，紧接着立刻在前面开始带路。
一众人紧跟着柳湘兰，茳姚也不例外。
我不动神色的跟上，默默走在茳姚身边。
她没看我，目视前方。
这女人生气了……
我抿了抿嘴，犹豫了一下，悄悄往她身边挨了挨。
她没反应。
于是我又靠近了一点，肩膀碰到了她的肩膀。
她依旧没反应。
然后，我伸手去拉她的手，指尖触碰到的刹那，她“嘶”了一声。
走在前面的老白、鹞子哥、绾娘儿稳如老狗，恍若没听见。
无双想回头，后脑勺挨了老白一个大逼兜，老实了。
青玉回过头，但是回到一半儿，被柳湘兰捧着脸扭了回去，因为力量巨大，挤得这姑娘嘴巴撅得像鸡喙。
刘玺干脆是眼珠子一转，余光稍稍瞥见了一丝丝，然后立刻目不斜视，甚至因此紧张了起来，身体绷的很紧，因为她走在我正前面的原因，我甚至能清晰看见她后脖颈的汗毛位置迅速沁出细细的汗水，在这阴冷的环境里，竟有些烟雾缭绕的感觉，大约此时她心里在想——这是我能看的吗？他本来就想杀我，别因为多看了一眼，然后从背后一刀攮死了我。
这一切茳姚自然全都看在眼里，她纠结了一下，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，没有挣扎，任由我拉住了她的手。
我们二人的步伐不约而同的放慢了一些，不知不觉和其他人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。
眼看有了说话的环境，我斟酌了一下，轻声道：“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着你，而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”
茳姚神色平静。
我说道：“你别考虑太多，公子御寇说了，北海很凶险，即便是现在的他去了怕也是有去无回，我不希望你冲动，如果出什么问题，我会抱憾终身。
而且他也说过，他比我急，等他找回自己遗失的地灵珠，他会亲自前往北海……”
“我们的事情，我们自己解决。”
茳姚打断了我。
“啊？”
我愣了一下。
茳姚叹息一声，无奈道：“我介意的是，这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？你这个人做事情总是这样，谋划事情的时候总是想着你自己去承担什么，而不是考虑，你身边有很多人，你的兄弟、师父，还有我，我们可以一起去做，这不是一个好苗头，要嘛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承受一切出事，要嘛，你最终会变得极端自我，在追寻力量的路上只相信自己的拳头，那是成魔，你知道吗？
另外，你甚至在没有和我商量的前提下，你就提前给我打了标签。
你认为我很刚硬，认为我会怎样怎样。
可是，我难道不知道北海凶险？我难道不知道我出事，你会变成什么样？
所以，我在明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下，仍旧要去做那件事情？你确实了解我，没错，这个事情我很介意，我既然跟了你，就该给你们老卫家传宗接代，这是我的使命，做不到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，但相比于这个，我更在乎的还是你的感受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语气一顿，抿了抿嘴，随后轻声道：“如果我的任何所作所为可能会给你带来伤害，那么，我一定不会去做，我自己的感受反而在其次，在我和你之间，我永远先选择你，而不是我。”
我吸了吸鼻子，默默握紧她的手。
片刻后，我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记住了，我的错，我改。”
茳姚没说话。
我回头道：“那么，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？”
“解决了。”
茳姚笑了起来。
“咳咳咳……那个……打扰一下哈！”
这时，前面的老白忽然回头说道：“小卫子，我们好像……马上就要走出去了！！”
嗯？
我拉着茳姚加快脚步跟了上去。
在我们前方大约三四百米处，那里……空间隐隐有种扭曲感。
就像是隔着翻滚的热浪看世界一样。
“是的，应该是走到头了。”
我和茳姚走在了前面，柳湘兰默默后退了一些，因为……阵法外或许是一片全新的样子，谁也不知道将面临什么，这个时候由我和茳姚走在前面最好。
很快，我们走到了阵法尽头。
空间的扭曲感变得愈发强烈了，贴在跟前后，那里已经不是隔着热浪看世界，而是隔着一幕水帘，透过水帘，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外界。
我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，拉着茳姚一步踏出，随即，茳姚那里传来一股拉力，又将我拽了回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
我以为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，回头一看，却见她此刻神情间透着茫然。
我轻轻拍了拍她。
她猛地惊醒过来。
“你……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？”
“没有啊！”
“有人似乎在和我说话。”
茳姚侧耳倾听着，她的目光再度变得涣散。
“别听了，有问题！！”
我立刻伸手去拍她，试图像上一次一样，将她唤醒。
然而，我的手甚至还没拍到她，她就原地消失了。
这是玄鸟的力量！！
下一刻，她出现在百米开外，步态蹒跚的向前走去。
“草！”
我一瞬间慌了神，以至于爆了粗口，这明显不太对劲！
没有多想，我立刻朝着她追了上去。
其余人亦如是，紧跟着我。
茳姚走走停停，她每走几步就会停下做侧耳倾听状，然后再度前行，速度并不快。
因此，我很快追上了她，就在我伸手准备拉她的时候，一声怒吼忽的在我耳边炸响：
“幻离，出来见我！！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