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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 > 家父雍正,我是乾隆? >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年遐龄的智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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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错,皇上已降谕,对步军统领衙门所奏令弟以下犯上、大不敬等罪,著贴加官赐死。”


这佐领回答后,年富就倒退了几步。


他仿佛被天雷击中,也就半天都没回过神来。


“怎么可能!”


但年富随后又因此喃喃自语:“这么说,皇上对我年家其实真的已经不看重,真的只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,才对我年家网开一面?”


“四爷,还让我带话给你。”


这佐领回道。


年富心里咯噔了一下,且立即拱手作揖:“请讲!”


“我说过,他不来赔礼请罪,就不能见着活着回家的年兴。”


“另外,再带一句话,如果他还不肯来步军统领衙门赔礼请罪,他本人也别想活着出门,本王有九种办法弄死他!”


这佐领复述完后,年富心头顿时火起,同时又是无尽的惧意涌上心头。


他知道,他是真的惹怒了这位四阿哥。


这位四阿哥生气后也是真的会杀人!


而惹怒了这位四阿哥,后果也的确会很严重。


“奴才狂悖该死!”


年富当即跪了下来,咬紧着牙回了一句,没多久,就出了一脑门的汗。


在步军统领衙门的人离开后,年富才起了身,看向了年兴的尸首,而忍不住嗫嚅起嘴角来:“四弟,是二哥害了你呀!”


说着。


年富就泪如雨下。


这时,年安问着年富:“二爷,现在该怎么办?”


“你先带人去照着给隆科多的礼,三倍筹备!我要带去向四阿哥赔礼请罪!”


年富收住泪回道。


年安不禁问道:“那四爷的尸首?”


“先别管!”


年富突然暴躁地大喝一声。


接着,年富就把衣袖一掸:“迟一步,不只我没命,你们都会跟着没命!”


年安这才紧张起来,忙答应着去准备。


“慢着!”


年富叫住了年安。


年安回过头来:“二爷还有何吩咐?”


年富犹豫了一会儿,随后还是一咬牙,吩咐说:“把我书房的那幅《五牛图》装了,一并加进礼单里。”


“那可是二爷您昔日最爱的。”


年安大惊。


“不让四阿哥息怒,命都会没有,还管那么多做什么!”


年富一脸的不耐烦。


“嗻!”


……


……


一个时辰后。


步军统领衙门的正堂外。


年富正举着礼单,跪在这里。


六月的京师,总是热得能在地板上煎鸡蛋。


这一天,也是万里无云,刺目的光芒仿佛点燃了大地。


而年富这时也只觉跪在火堆上一样,皮肤快要被烧出糊味。


但他还在咬牙坚持着。


任由汗珠豆大一般从额头落下。


弘历正坐在后堂,悠闲地吃着阿齐图捧来的西瓜切块,享受着身边哈哈珠子送来的清风,没有宣他进来的意思。


如果善意得不到尊重。


那他只能用心狠手辣来维护善意的尊严。


且他也知道,他越是这样原则性强,该硬的时候硬,雍正就也会越是欣赏他。


所以,弘历就让年富在外面被烈日炙烤得摇摇欲坠时,才开口说:“让他回去!”


候在这里的李玉一怔。


但他跟了弘历这么久,也知道弘历的规矩,那就是除非有明确的主意,否则就不能对其吩咐的事有任何质疑。


“嗻!”


李玉应了一声后就来向年富传了话。


年富听后大为惊讶。


他没想到,他如此诚恳了,四阿哥居然不见他。


年富心里的火也同此时的烈日一样炙热,而捏紧了拳头,抖动起来下颌。


但他还是忍住了,且咬牙回道:“嗻!”


接着,年富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。


但他刚回来,就遇见了闻讯从年氏祖宅赶来的年遐龄,而不由得拱手:“玛法!”


“四爷没有见你?”


穿着御赐团龙服的年遐龄,正拄着拐杖,在屋檐下,锁着眉头。


而当他见面富带着礼物回来时,就问了这么一句。


年富点头:“他让孙儿在外面跪了大半个时辰,就是不肯见孙儿,然后就又让孙儿回来了。”


“所以,你就回来了?”


年遐龄一脸不悦地问道。


年富急声辩解道:“他要孙儿回来的!”


“他要你回来,你就回来!你之前怎么不这么听话呢?”


年遐龄瞪了年富一眼,且拿拐杖指着他。


年富张口欲言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
“四爷这是要磨掉你的傲气,做样子给万岁爷和贵妃娘娘看呢,就算他让你出去,你也该在衙门外一直跪着,跪到他愿意见你为止!”


“你已经害死了你四弟,难道还要害死全家吗?!”


“你现在立即回去,去衙门外跪着,宁跪死也别让他以不敬之罪请旨把你赐死!”


年遐龄说着就拿拐杖指着外面吩咐道。


年富只得咬牙转身离开。


年遐龄叹了一口气:“跟他爹一样不让人省心!”


年富这次真的跪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。


他一直跪到了夕阳西沉,整个人昏厥过去后,过往的人打探此事后,弘历才让人把他抬了进去,给他灌了解暑的药。


而年富在苏醒过来后,才发现自己已身处于步军统领衙门的一暗室,弘历正站在他面前,只是背对着他,且双手撑着案上,正观赏着他的《五牛图》。


年富忙翻身下榻,跪在了弘历面前:“四爷,奴才有罪!”


“不狂了?”


“知道自己是谁了?”


“跟我摆架子,你有那个实力吗?”


弘历冷笑了一声,且问起他来。


年富道:“奴才不敢了。”


“知道自己罪在何处吗?”


弘历依旧背对着他,只又淡淡地问了一句。


年富回道:“罪在不该在明知阿玛是四爷求情而得以继续去杭州任将军时,而不上门致谢;罪在宁肯去巴结隆科多也不肯来向四爷示好,欺四爷仁善;罪在明知舍弟忤逆了四爷,且四爷网开一面,而只让奴才上门赔礼请罪时,还冥顽不灵的不肯上门赔礼请罪!”


“看来你不糊涂嘛!”


弘历冷声回了一句。


“奴才狂悖忤逆,实在万死!”


“但这一切实只与奴才一人有关,与玛法与阿玛等家中其他人无关。”


“还请四爷开恩,饶恕奴才家人。”


年富回道。


弘历哼了一声:“现在才开始怕连累自己家人了?”


年富继续回道:“四爷责备的是,奴才灌了黄汤,失了心智,才连累得家人陷入险地,若家人因奴才而死,奴才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,也难恕己罪!”


年富说到这里,就彻底破防,而泪若泉涌。


弘历算是把他在自己面前的傲气彻底打下去了,而其剩下的,就只有对家人无尽的愧怍与对家族命运的不安。


“你玛法已经进宫求见了汗阿玛。”


“看在你玛法还有敦贵妃母与八弟的份上,你的赔礼,我收下了。”


“望你洗心革面。”


弘历这时也语气柔和了下来。


但说着,弘历就看向年富:“可你若还不收敛收手,就算我不收你,天也要收你!”


弘历说到这里,就丢下一句话:“让他回去!”


“奴才叩谢四爷大恩!”


弘历回头瞥了战战兢兢的年富一眼,而不禁嘴角微扬。


他不知道,年富会不会猜到,他和雍正其实没打算放过他。


如今,他和雍正给年遐龄一个面子,不过是欲擒故纵,而将除掉年羹尧和年富的原因,归咎于憎恶年党的官员们身上而已。


而他和雍正没打算放过年羹尧和年富,原因也不是他们多么狂悖,主要还是,两人一开始的不忠与故意站错队,在政治上的智商实在太低,触了当今皇帝和未来皇帝的逆鳞。


这样的人不死,就会是其他不臣之人的榜样。


正所谓要整肃朝纲!


何谓朝纲?


自然是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


年羹尧很快也在雍正三年的七月二十七日,被雍正罢免其杭州将军之职,贬为闲散章京,看守杭州东门庆春门。


直接原因是,年羹尧的奏折中只汇报了接任日期而没有谢恩之语。


根本原因是,南方官员密奏,年羹尧当杭州后,“仍似大将军气象”,而且随从尚有千余人,要另建房屋百余间才能容纳。


很明显,年羹尧到此时,也还没有认识到自己不能因为君父宽仁就忘了对君父心存敬畏之心,再加上,他两个儿子在京城的表现也不好,也就让雍正再一次把处置变严。


年羹尧收到此旨后,比知道他儿子年兴因为不敬弘历而被处死还要震惊。


震惊之余,年羹尧也陡生怒意。


“要么就给我一个痛快,杀也好,剐也罢,这么鸡蛋挑骨头的寻错贬黜我干什么?”


“到底是不忍心杀我,还是不愿意自己担下杀我这个昔日大将军的骂名?”


年羹尧也因此在自己的心腹汪景祺面前发了脾气。


汪景祺劝道:“东翁息怒,可能皇上就是要让我们难以猜到他的心思,但现在看来,我们这位皇上也的确难伺候呀!”


汪景祺在大着胆子说出心中所想后就叹了一口气,但他到底,也还是没直接说雍正阴损刻薄。


不过,年羹尧倒是明白他的意思,而也有同样的感悟,说:


“还不如四阿哥那样,因为我儿子惹怒了他,直接请旨杀了我儿子干脆!我年羹尧也绝不因此就怨四阿哥,只怪自己教子无方,才让自己儿子落个如此下场!”


“东翁说的是,四阿哥这种该仁则仁,该狠则狠,倒是应该敬畏一些;反而是皇上这种或矫情不忍或扭捏顾忌者,倒是可以再看看。”


“因为说不准,他真的是不敢杀东翁,也不会杀东翁,只是敲打东翁,就像是主人驯自己的狗,不会真把自己的狗杀了吃了一样,皇上或许还是把您当自己人的。”


汪景祺自觉很了解雍正的心思,也觉得自己这个幕僚当得很称职义气。


毕竟,年羹尧都到了这一步,他还没有离开他,还在为其出主意。


年羹尧点头:“四阿哥的生辰快到了,我得再备一份厚礼,这样,就算不能让四阿哥接纳我,也能知道,我没敢因为犬子被赐死的事怨恨他。”


“东翁高见!”


在雍正三年八月的一天,弘历在收到年羹尧的私信后,就把他的信交给了雍正:“阿玛,年羹尧还是在轻视您!把您的仁慈当软弱!”